【看着因诗歌痴迷忘我的他,我忽然醒悟,我的父亲终于回来了!】
父亲的表情一向都很丰富,像孩子一样,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。
手术后的这段恢复期间,我看见了父亲毫无遮掩的一面。尤其是他常因痛苦而挣扎的表情,像极了夏日黄昏顽皮孩子随意涂鸦后的沙滩,扭曲、凌乱、自然。
但是再乱无章法的沙滩,大海的浪潮总是能轻易抚平。
不知不觉,父亲皮包骨的身躯,敷上一层红橙般的肌肤,脸部的黄黑渐渐恢复为充满生气的肉色。步履不再蹒跚,屈搂的背也挺直了;因黄疸晨曦黄的眼白,和因腹水鼓胀的肚子,也逐渐恢复成正常人的样貌。多项肝指数在两周内,很快恢复正常,所有担忧可能的并发症,也都没有出现。何等奇妙,父母的肝竟完美契合。
经过一个多月与病魔的缠斗后的某一天上午,在军营中的我,疲惫地将T91步枪送回枪柜,回寝室脱下沉甸甸的白盔,松开的绷紧的黄铜腰带与黑皮军鞋,瞥头不经意看见手机的未接来电,我心有股欣喜的跃动,回拨后才知道父母亲终于出院了。
我想,陪着他们出院的,不仅是亲人们与我,还有一群背后祷告扶持、时常看望顾惜、神家中宝贵的弟兄姊妹们。
原来,在这些苦难中最珍贵的经历,是发现了在万里无云的生活中隐藏在身边的爱。耶稣全备的爱,与关心之人丰盛的爱,就像积埋在深处的岩浆,当地壳不稳,苦难来袭时,便一鼓作气地涌出;于是,我们便在满满洋溢的爱中,平安地度过全家生命中最艰难的岁月。
后来父亲又经历了几次大大小小的手术。在最后一次手术结束后的一天夜里,我陪着父亲在9楼病房外的长廊上散步。父亲的手上拿着新潮的iPod,耳里听着一首任谁听了也会心醉的诗歌:‘从我心涌出了音乐,流向我爱,祂曾为我舍己。从那日,当我遇见你,我怎能不深深坠入爱里。恩主!我不得不将我给你。’
父亲当时的神态,我相信不论谁看了都会不自主地会心一笑。他拖曳着长袍,一根引流管摇晃地悬在身外;步伐缓慢悠闲,半眯着眼,模仿着指挥家,双手随着旋律在空中飞舞,有时口里还会跟着歌词纵声唱:‘从我心~,涌出了音乐~’
看着因诗歌痴迷忘我的他,我忽然醒悟,我的父亲终于回来了!
‘你们必欢欢喜喜的出来,平平安安的蒙引导;大山小山必在你们面前发声欢呼,田野的树木也都拍掌。’-以赛亚书五十五12
(BRW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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