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时间用比秒数更细小的单位在爬行,每个小时都如永恒般的漫长。】
‘那临到你们的试诱,无非是人所能受的;神是信实的,必不容你们受试诱过于所能受的,祂也必随着试诱开一条出路,叫你们能忍受得住。’-林前十13
在母亲捐肝给父亲的手术后,两人分别在不同的病房休养,等候复原。父亲在加护病房,被许多管子围绕;母亲在一般病房,被亲友们围绕。两人被病痛分开,忍耐剧烈的疼痛,各自在生命里最沉重的时刻接受主手细致、缓慢的修复。
送入加护病房的父亲,昏睡着不醒人事。经过层层保护外衣的隔离,我步履低沉地绕过维持他生命的冰冷机器,来到他的身畔,低下身来。我紧握住他的手,隔着一面单薄的口罩,对他说:‘快点好起来,爸爸,我爱你。’
手术第3天。父亲全身的麻醉渐渐退去,痛楚开始找到发泄的管道,药效再强的止痛药也无法止痛,几度剧痛到昏厥。对父亲来说,时间用比秒数更细小的单位在爬行,每个小时都如永恒般的漫长。当他忍受不住时,总是大声呼叫:‘主阿!救我!’时时刻刻,父亲都靠着呼求耶稣的名,度过人无法忍受的苦痛。
手术第5天。母亲仍坐在病床上无法动弹,她的意识回到过去,想到幼时活力充沛,常在鹿港乡间的田埂上奔跑,看到山坡就兴奋地像羚羊肆意奔驰;如今却因为一个手术,举步维艰,不能睡,不能吃,就连喝水也会呛到。母亲想,若无法恢复起来,那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?
坚强惯了的母亲,在人面前总不轻易透露自己的软弱,在恢复的过程,因为怕给亲人负担,一直撑着走路,好像在宣告,这些痛楚不算什么;然而我却隐隐地察觉,她缓慢的步伐后,那种对生命本身的恐惧。在她心里最无助、害怕的时候,主向她说话:‘我要使你的脚快如母鹿的蹄,又使你稳行在高处。(哈巴谷三19)’虽然难以想像,但母亲简单地就这样相信了主。
手术第7天。我推着轮椅,载着母亲,从9楼坐电梯缓缓地来到5楼的加护病房。她戴着口罩,眼里泛着泪,来到父亲的病床旁。
经过一周的生离死别,母亲对父亲的第一句话是:‘亲爱的,我来看你了。’
(BRW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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