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22岁时嫁给身为长子的爸，由于婚后连生三女，又逢三女早产，在40年前医学不发达时便在保温箱待了近一个月，花掉奶奶不少钱。就这样，妈不容于长辈，与爸带着三个幼女到屏东自力更生。刚存了些钱准备买房，却又遇上爸一场意外脚部烧伤，无法工作，而且医药费让所存积蓄瞬间殆尽。
两三年后两个弟弟接连出生，就这样七口过着拮据的租屋生活。犹记小时曾租过两处猪舍简陋改建的砖瓦房，也曾与人分租前后或上下楼层。五个小孩嗷嗷待哺，沈重的经济压力，让妈除了赖以为生的家庭理发外，还接过数不清甚至未曾听过的代工，持家辛苦心酸可想而知。但妈对我们的信仰却非常坚持，每周日五姊弟浩荡从建国桥走到和平教会上主日学，一直是件大事。
小四时爷爷搬来同住，酗酒与酒品差的他总爱醉后刁难找妈麻烦，甚至曾拿棍子要打妈，妈常因此伤心落泪。直至爷爷几年后过逝，才结束婆婆不爱公公不疼的长媳难为日子。爷爷与我们同住的前两年，爸也沾染酗酒恶习，那段期间对每个人都是梦魇，虽然长大后姊妹之间常拿此开玩笑，但深刻的记忆难以抹灭！
77年爸从工地摔下，压伤脊椎无法久坐更无法工作，妈又再次一肩挑起养家责任。幸而当时我与大姊已经就业，多少帮妈减轻负担。86年爸2-30颗胆结石撑破胆囊，紧急开刀摘除，随后每一两年就必须再回院清除胆管结石；98年爸诊断出罹患胆管癌，直至去年终于离世。爸一生虽有许多大的病痛，但印象中他很少为钱伤神，因为经济重担都落在妈这弱女子身上。我们常念妈有时把钱看太重，红白包总爱计较谁多谁少，爸生前也常说妈的钱只进不出，连在安宁病房还会开玩笑要妈拿钱出来；但从另一角度看，若非她锱铢必较，柯家怎能安然撑起，拥有屏东这栋透天厝？
爸常说妈软弱，我们也知妈易紧张与慌乱，遇紧急事常手软脚无力，血压飙高；但从她这一生整体经历来看，却是韧性坚强无比，或许是为母则强，也或许是信仰坚定的她如罗马书5章3节所说：「患难生忍耐，忍耐生老练，老练生盼望。」去年爸过逝前，妈刚获「空军模范妈妈」，今年我们戏谑妈高升获得「国防部模范妈妈」的殊荣。从妈一生境遇与同为人妻母角度看，妈实至名归。箴言说：「有才德的妇人，价值胜过珍珠」。柯家幸好有妈妈努力撑着，感谢妈一生为我们与柯家所做的奉献。
爸离开后，我们要她不要再当老妈子。她从一刚开始的独自掉泪，到现在逐渐能有自己的生活，这8个多月也去过几个地方旅游，弟有空还会带她到处走走，女儿回家就陪她上餐厅吃些好料。希望辛苦大半辈子的妈妈，好好享受老年生活，妈的人生，真的70才开始。
祝我们最爱与最辛苦的妈妈，母亲节快乐，身体健康，凡事喜乐，恩典满溢！
（柯美芳 2015年5月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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