恨一个你爱过的人,恨到天荒地老,还带着遗憾进棺材,有必要吗?
来跟你讲讲一个艺术家的故事。
有一个家境富裕的大男孩,家里突然破产了,而且破得非常彻底,连爸爸、妈妈之间的感情也破产了。
感情的破产是救不回来了,至于资产的破产,如果让他去当一个月薪四万元的上班族,大概要不吃不喝一百五十年才能还完。而很不幸的,他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,所以这笔巨款,他是绝不会置身事外的。
于是他交往十年的女朋友,这时也不免动摇了,她的家人从以前就不赞同他们交往,此时更是趁机劝告她:「哎,他只是个私立大学毕业的,又要背家里的债务,妳还是放弃这段感情吧!」
女孩子照做了。她绝不放弃她的小提琴,但她可以放弃她的大男孩。
想不到他们分手以后,男孩立即考上顶尖的艺术研究所,而且数年之间得奖连连,成为业界知名的鬼才。
每一年都有许多业主自己找上门来,请他接下案子,而且一接下就是两三年,他一点不需要去和別人抢,和別人竞争。
他们家的债务,也在十余年之后清偿得差不多了,不再成为驱之不去的梦魇。
不得不承认的是,他的新女友的确比前一个更美丽,也更干练,而且陪他度过最艰险的低谷,成为他事业和生活上最可靠的帮手。
人人都夸奖他,两岸都有学校请他去上课,许多桀傲不逊的学生都毕恭毕敬地叫他「老师」。
只有很少很少的人,比如他的好朋友阿鲁,知道「老师」之所以成为现在这样的人,是经过多少烈火的淬炼,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。
一个宁静的下午,阿鲁找「老师」出来喝咖啡。他们聊着聊着,不知不觉就聊到了「过去」。
「过去」对许多人而言是难以碰触的伤疤,但是「老师」似乎一点也不在意,因为他老早结疤,甚至连一丝疤痕也没有了。
「你和前女友还有联络吗?知道她后来怎么了吗?」阿鲁说。
「没有联络耶,但应该很幸福吧!」喝着口味最纯粹的咖啡,「老师」笑笑地说。
「你觉得,知道你过得那么好,她会后悔离开你吗?」阿鲁又说。
「我不知道,可是以当时来说,离开我实在是明智的抉择;对她,我没什么好批评的。结婚本来就是必须很理智的事。」
「老师」又轻描淡写地说:「只有神知道怎样对每个人最好,各自有各自的幸福,一同活在恩典的天空下,这样不是很好吗?」
阿鲁听了这番话,心中不禁惭愧起来。他的这位老朋友,实在是一个能祝福別人的人,实在是一个无怨无悔的人。
而他呢?直到现在都还不能忘记一个女孩子对他的伤害。
「老师」拍拍阿鲁的肩膀:「没关系,人都是软弱的,我也曾经恨过,但我们可以去祷告。」
在滤镜下,这一天的下午显得多么宁静,多么的幸福。
(照片:Shuo-Yi Chen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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