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我好像一个爬山的人。登顶前,日子倒是很好过。登顶后,发觉总不能老是待在这儿,只能够下山,再选定一个更高的山峰去爬...】
从小我就过着优渥的生活,无忧无虑。在鲜少人拥有私家车的七○年代,我已经自己开着车去学校。那时虽然规定大学毕业后申请到奖学金的人才能出国,但是我在大二时,就代表台湾参加联合国学生大会,在韩国跟日本渡过整整一个暑假!
到了我大学毕业前夕,突然间得到所有想要得到的,甚至我没有追求的好事,也落在我身上了。那个学期,我不仅得到书卷奖,还从一千多位毕业生中选为惟一的致达词代表,也接到美国威斯康辛大学的全额奖学金,后来才发现那是惟一的名额,而且竞争对象还包括美国人和外籍学生,但那一年就给了我─一个台大社会系的学生。
但是这一切,最后都成为一个非常虚空的压力。
我好像一个爬山的人。在没有登顶前,日子倒是很好过,只需要盯着山峰,奔向它去就好。但是登顶后,发觉总不能老是待在这儿,只能够下山,再选定一个更高的山峰去爬。
当时我只有22岁,没有32岁之人的学业、没有42岁之人的事业、没有52岁之人的威望、没有62岁之人的财富或名望。但如果人生只是完成一个又一个短期目标的话,最后到了82岁、92岁时,我该订什么人生目标?我非常理性的想了一想,觉得应该是求得一个『好死』,就是不要得老年痴呆症或半身不遂的病,而拖累家人,最好死于心脏病突发,或者在床上自然逝去。但是,人生如果只是这样子,还有什么意义呢?
因此,我去请教两位老师,『人生有终极目标吗?』第一个老师说,『当然有终极目标』。我高兴地接着说:『太好了!请问,是什么?』他说:『是造福人群。』我又接着问:『老师,我非常想要造福人群,所以才会念社会系。我担任了不少次义工。但是,可不可请老师定义「福」是什么?我要造什么福,才叫作造福人群?当我去做社工的时候,看到许多因为别人造孽之后的受害者。每次当我离开他们时,心里总是非常的不安。因为我留不下任何长久、真正的、深的、有效的帮助;我所付出的既肤浅又短暂,他们一样继续过他们的苦日子,而我继续过我的好日子。做完义工,不过徒然增加我的罪恶感而已,并且时常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空和虚荣。为了填满虚空,所以去做善事,做完之后,还可以虚荣地显示我比天天唱歌、跳舞的同学好。所以,您可不可以定义「福」是什么?我要作什么,才是造福?因为我真的很想造福人群。』老师只回答:『你不要想得太多,尽力而为。』他没有定义,因为他也找不到定义。
我再去请教第二位老师,在我说完以往的经验后,老师对我说:『唉,人生啊,就是知足常乐。』我说:『老师,全班最该知足的就是我了。我真的该知足,也很想知足,但是我也不是不知足,但就是觉得若有所缺。我不是贪心,甚至不愿也不敢贪心。但我也必须诚实的说,「我觉得我少了什么。」但我不知道我少了什么。您能否告诉我该追求什么,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?因为一个人真正的价值,是取决于他所追求的目标。』他也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。
后来我从圣经里找到了答案。在诗篇一百三十三篇,清楚的说神所命定给人的福,就是祂自己永远的生命。我可能是好人,也可能是坏人,但我如果不是一个基督徒的话,我一定缺少一样东西─神的生命。所以,不管是好人或坏人,都需要这个大好的信息,就是在人的生命之外,人还可以有神的生命。人的生命,只有好坏的差别,但都是无神的。人没有神的生命,最终都会朽坏,只是时间、空间、压力、情况的差别而已。我到今天还很幸运,遇到的压力还不够大,或者罪的试诱还不够强,否则,我相信我抵不住很大的压力,也抵不住很大的试诱。神的生命让我接触到永恒,这个生命是至善、至美、至真的生命。因为是完美的,所以能存到永远。这是神永远的生命。
我目前已经退休,但如果有任何妙龄女郎要跟我交换年纪,我绝对不换,因为这么多年来与神同行的经验,是我人生最大的财富;我对神生命的认识,是我可以带到永世里面的宝贝。
(王嘉陵)水深之处听抄整理,未经讲者改阅
王嘉陵系台湾大学社会系毕业,威斯康辛大学社会系硕士,哈佛大学公共卫生系硕士,于IBM公司工作三十年后退休,曾任IBM公司副总裁,负责亚太地区十三个国家的市场营销。现于香港、中国和新加坡国立大学教授管理决策与领导力课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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